共同富裕的债市实践：拓宽区域经济发展的融资和补流渠道

10月8日、9日、11日，浙江省通过多家商业银行柜台和电子银行发售的地方政府债券受到众多投资者追捧，开售后仅几分钟就被抢购一空。

除了收益，还有一部分情怀原因——100元起投的政府债，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参与到浙江的建设中，共享家乡发展的标志性成果。

债券产品的不断创新，不仅有效拓宽了社会公众投资渠道，也将助力区域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

▲ 浙江省在探索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方面取得了明显成效，具备开展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的基础和优势，也存在一些短板弱项，具有广阔的优化空间和发展潜力。

新中国成立以来，最高领导人对于“共同富裕”的愿景一以贯之，邓小平“南方谈话”中谈到社会主义本质，就包含了“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

2021年8月17日，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再提“共同富裕”，强调了要正确处理效率和公平的关系，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

债券市场也是资源再分配的一种方式。近年来，中国人民银行、交易商协会、沪深交易所、国家发改委都专门创设了具有“共同富裕”精神的创新债券品种，显得尤为珍贵。

“共同富裕”概念的内涵较为丰富，扶贫、乡村振兴、城镇化、三农、小微等都可以纳入其中，对应的创新债券品种也比较多。谷川联行借本文对以上各类债券的基本情况略作梳理。

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

乡村振兴债券接棒

我国脱贫攻坚战已经取得全面胜利，扶贫类信用债券也完成了历史任务。但这并不是终点，巩固成果需要同乡村振兴相衔接，乡村振兴主题债券将成为“共同富裕”命题下的新主角。

2020年12月16日，中共中央、国务院提出《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简称《意见》），随后于2021年3月公开发布。

随着《意见》的公开发布，交易商协会创设乡村振兴票据，短时间内迅速上量，随后沪深交易所也推出乡村振兴专项公司债券。

根据交易商协会发布的《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注册发行业务问答》，乡村振兴票据募集资金用于支持“三农”发展，包括农民就业增收、农业现代化、乡村建设等与乡村振兴有关的项目；募集资金可用于乡村振兴项目建设、偿还乡村振兴项目借款、补充乡村振兴项目营运资金。

从发行情况上来看，截至8月23日，2021年乡村振兴债共发行1,292.36亿元，其中信用债发行596.92亿元，地方政府债发行695.44亿元，主要发行地区是江苏、江西和四川。信用债资金用途主要是补充公司流动资金及用于相关产业项目，专项债资金用途主要是辖区内卫生健康、教育、农业、供水等基础设施项目建设。

县城新型城镇化建设专项企业债券

2020年8月12日，国家发改委印发《关于印发县城新型城镇化建设专项企业债券发行指引的通知》，明确支持企业债在促进县城新型城镇化建设方面的积极作用。

根据指引，募集资金应用于符合《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加快开展县城城镇化补短板强弱项工作的通知》、市场化自主经营、具有稳定持续经营性现金流的单体项目或综合性项目。

县城新型城镇化建设专项债主要用于支持县城产业平台公共配套设施、新型基础设施、其他基础设施等领域，同样符合“共同富裕”的精神。

从发行情况上来看，截至8月23日，2021年县城新型城镇化建设专项债共发行99.20亿元，主要发行地区是湖南、江苏和浙江。其中湖南宁乡市、山东郓城县等地皆在国家发改委公布的县城新型城镇化建设示范名单之列。

革命老区振兴发展债务融资工具

2021年1月，国务院发布《关于新时代支持革命老区振兴发展的意见》，明确三个重点任务：

第一，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因地制宜推进振兴发展，推动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促进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对接国家重大区域战略。

第二，促进实体经济发展，增强革命老区发展活力，完善基础设施网络、培育壮大特色产业、提升创新驱动发展能力。

第三，补齐公共服务方面的短板，增进革命老区人民福祉，提升公共服务质量、弘扬传承红色文化、促进绿色转型发展。

不难看出，革命老区振兴发展和扶贫、乡村振兴等工作是环环相扣的，也是“十四五”落实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重要任务之一。

从发行情况上来看，截至8月23日，2021年革命老区振兴发展债共计发行26.46亿元，都是地方专项债，集中发行在安徽省。募集资金主要用于六安市六安技师学院综合型产教融合市级示范实训基地（南山校区）建设项目、六安市淮河支流裕安段水环境治理工程等7个基础设施项目。

小微债成为常态化品种

同样符合“共同富裕”的精神内涵

自小微企业增信集合债券试点启动以来，除了2019年，该债券每年都有发行。小微债的实质是地方平台公司发行债券，然后通过银行委贷给当地符合国家产业政策的小微企业。

从发行规模来看，2015至2016年扩容比较明显，随后在去杠杆环境下，信用风险有所升温，市场对小微企业信心骤降，发行规模也开始下滑，2019年甚至无一单发行。

2020年抗疫背景之下，国家发改委发布《关于疫情防控期间做好企业债券工作的通知》，鼓励信用优良企业发行小微企业增信集合债券，为受疫情影响的中小微企业提供流动性支持。

主要的变化在于，允许债券发行人使用不超过40%的债券资金用于补充营运资金，同时将委托贷款集中度的要求放宽为“对单个委贷对象发放的委贷资金累计余额不得超过5000万元且不得超过小微债募集资金总规模的10%”。

虽然小微债近两年的发行规模仍然无法和高峰期相比，但是除了支持小微企业之外，还可以给发行主体起到补流的作用，仍然存在有大量潜在需求，预计会成为常态化的品种。

碳中和债券市场兴起

实现双碳目标的资金需求巨大

除了上述具备“共同富裕”精神的债券外，绿色债券、可持续发展挂钩债券等其实都可以统一视作“引导型债券”，通过供给端结构性改革修正信用债的市场特征，使其更符合国家战略，这也可以和地产债、城投债的规模受限结合起来理解。

以碳中和债为代表的绿色债券，其募集资金主要应用于清洁能源类项目、清洁交通类项目、可持续建筑类项目、工业低碳改造类项目和其他具有碳减排效应的项目，需满足绿色债券募集资金用途、项目评估与遴选、募集资金管理和存续期信息披露四大核心要素。

从发行情况上来看，截至8月23日，2021年碳中和债共计发行1,392.76亿元，主要发行地区是北京、广东。北京发行较多与央企较多有关，如长江三峡、国家能源投资集团等发行地都为北京，但其募集的部分资金用于支持西部水电发展。

尽管欠发达地区企业所发的碳中和债较少，但随着碳排放权金融化的不断推进，水电、风力能源丰富的地区依然可以凭借自身丰富的生态碳汇资源，通过参与碳排放交易体系，将自身优势资源的效益最大化进而加快经济发展的步伐。

具有“共同富裕”精神的债券创新品种，为符合条件的主体提供了额外的融资和补流渠道。主体在信用分化的过程中，扩张、维持、还是收缩，一定程度上也取决于是否符合国家战略，非常值得重视，也是未来信用债市场结构变化的主线。

预计符合“共同富裕”精神的债券品种将迎来进一步扩容，而传统的城投和地产债难有增量。未来的信用债结构会出现较多变化，具体会反映在行业、区域上，各地方政府需要提前做好准备。